庚

“卡——卡——西——老——师——”

“嗯？”

公文包里夹着珍藏版三合一《亲热天堂》的六代目火影大人刚刚下班走到门口，便被几声清脆的指节响动和少妇岔开的丰腴双腿拦住了去路。

 

“哦井野啊，你怎么来……嗯？唉唉？”

兴师问罪者对上卡卡西一脸无辜的疑惑，愤怒的威吓效果顿时萎了一半。“你问我怎么来……吗？”高跟鞋跨出两步震出两股查克拉波，井野的嘴角越咧越开，卡卡西矮身护了护公文包，蓦地感觉这些个小辈尤其是女人越来越可怕了，自己这六代目当的也越来越没有尊严了。

 

两手回收往细腰上一叉，井野身体前倾顿时冲卡卡西发泄了出来：

“刚才的相亲啊相亲！！为什么卡卡西老师你不来呀？！那女孩是雷之国大名的女儿，身份性格都无可挑剔，那可是为你精心挑出来的相亲对象啊，为什么卡卡西老师你不来呀！你以为你多大岁数了呀？！！为什么就没有分寸……”

 

枪林弹雨的咆哮声中，卡卡西宛如一只无辜被训的小鹿一样眯眼后躲。井野还在颐指气使咄咄逼人，卡卡西越退越后干脆往伏到墙上挡住了脸。

“不要逃避问题啊卡卡西老师！”井野跨出两步攥住卡卡西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手腕，“喂，卡卡西老师你倒是说——话呀……”

 

井野看着不知何时被替成了稻草人的替身，一时愣住。

 

“卡！卡！西老师！！！！！！！！”

 

另一面。

“我回来了带土。”

卡卡西轻轻呼了口气，脱了鞋子把公文包和火影帽扔在了沙发上。相亲……什么时候又安排上的？真的不知道啊。

他端了杯水走到落地窗前的单人床边，一边看着上面躺着的人一边仰头喝着，一杯水还没喝完，窗户外面嘶嘶拉拉的传来广播设备开启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挺熟悉好像又不怎么熟悉的女声响起。

 

“全体木叶村民们请注意，全体木叶村民们请注意……”

 

卡卡西：“？？？”

 

“今天下午，六代目火影大人刚刚又逃避了他的第四十四次相亲，为了守护我们敬爱的火影大人后半辈子的生活幸福，贯彻落实一家三到五口小康家庭的幸福基础建成，我宣布，现在正式开启《全|木叶村民集体为六代目火影大人之相亲计划》，相亲对象不再设置过高标准，十八岁以上火之国木叶村公民均享有推荐资格，只要火影大人喜欢即可……”

 

卡卡西：“……”

 

突然，窗户外面爆发出了一阵阵雷鸣般的女生的尖叫声，一声声狂喜的“六代目大人~~”“卡卡西大人❤”此起彼伏，卡卡西端着玻璃杯子的手一抖，心底产生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恐惧，几声敲门声乍生，卡卡西僵硬的转头看门，“呀~卡卡西大人❤”“火影大人~！！”

 

卡卡西下意识的要冲过去推沙发挡门，不料腿被病床一绊跪到了地上，卡卡西流着冷汗看了看床上的人，突然结印——“土遁、地狱门！！！”

赤面獠牙的鬼面门破地而出封住了木门，可一声声卡卡西大人❤还在细细密密的从门缝往屋里渗，卡卡西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喂？”

“喂鹿丸，救救我。”

“哦呀~卡卡西大人❤呀~”鹿丸调笑着和周围的火影办公室文员们笑成了一团。

“……”卡卡西揉着眉心，“我说，鹿丸君呀~，之后我可是会扣你工资的哦~”

“hhhh那种怎么都无所谓啦，女人的可怕之处你现在只是刚刚见识到而已。”

“……”卡卡西，“先帮我把门口的人清理一下吧。”

“别急啊，你仔细听一下，现在声音应该小很多了。”

卡卡西从耳边撤下手机，门外的声音果然渐渐隐去，他走到窗边看了看，街上的少女淑女熟女的长龙正在密密麻麻的往村外移动着。

 

卡卡西松了口气：“谢谢你，鹿丸。”

“只是通知大家去村外报名而已。”

“……”卡卡西，“为什么不通知大家这只是一场闹剧？”

“呵呵，那样我会被杀死的啊火影大人，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为你好，你也早就到了生儿育女的年纪了哦。”

“……”

 

卡卡西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心想家里藏着这么大个男人，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妹子愿意接受的吧。

 

“如果我，”卡卡西说，“去领养一个孩子，这样一来就够一个标准家庭了吧。”

“你那样也只是两口人的凄惨家庭而已。”

“加上带土不就凑齐三口人了？”卡卡西得救一样的看着床上的人说。

 

“带土……”对面沉默，“我说卡卡西老师，带土，他已经死了呀。”

 

“他死……”卡卡西顿住，“他……”

 

卡卡西看了看床上的带土，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他很想顶回一句：他没死呢，只是不醒而已。但这种时候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只会让别人生出异样的情绪而已。

 

“死人……也是人啊。”最后卡卡西说。

 

另一头，鹿丸：“……”

 

“好啦，总之这次，你也看看各种相亲对象的照片，不要再逃啦，不然井野那群女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真的只是忘记了而已……”卡卡西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啦。”

“希望如此。”

 

卡卡西扔了手机，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伸手蹭了蹭床上人的下巴。

 

“原来你真的已经死了啊……带土。”

 

床上吊输着营养液，一头白发的宇智波带土，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宇智波带土确实是早就死了的。

 

四战时，宇智波带土身死，卡卡西回收了宇智波带土的身体，带回了家中。在帮带土整理遗容的过程中，卡卡西意外发现在白天带土身上有柱间细胞的半侧身体恢复了一些弹性，他另一半肉身虽然软塌，但似乎并没有僵硬败血的迹象。卡卡西难以置信的喜悦，他秘密唤来了小樱，告诉她带土还活着。在小樱花费四个小时的研究之后，小樱告诉卡卡西，宇智波带土确实已经死了，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半侧柱间细胞的身体，在阳光下竟然进行着光合作用，支撑着些许另一半肉身的肌肉功能。也就是，宇智波带土变成了一具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

 

没有体温，没有心跳，不用进食，不用如厕，甚至不用浇水，不用洗澡，只在他右臂上隔天挂上次营养液，五年来，宇智波便一直这样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无数次，卡卡西都恍惚宇智波带土其实并没有死，他的身体保持着室温，各方面都与常人无异，看起来就只是平静的睡着了。

 

“唉……”卡卡西无奈的又叹了口气，起身去安排晚饭。准备食材时，他无数次都在想，自己三十六岁很老吗？有那么老吗？怎么就被逼成这样了。女人真是很可怕。

 

晚饭是简单的煎秋刀和厚蛋烧，打蛋时卡卡西习惯性从厨房探出头看上带土一眼，然后又缩回去继续做。煎秋刀鱼时要细火慢煎，卡卡西偶尔会从厨房溜达出来坐带土床边上呆会，手要蹭上带土的脸时总是会及时闻到自己手上的油烟味，然后又缩回去继续去做饭。

 

吃饭时卡卡西会边吃边翻翻手机；饭后收拾好后，卡卡西会坐在地上靠着带土的床，翻翻报纸或者看着电视乐会儿，地上有一个坐垫，那是卡卡西经常坐的位置。他偶尔，会边翻着报纸，边握着带土手指搓搓。于卡卡西来说，带土就像是一个他回家时恰巧在睡着的家人，他不会对着沉睡着的带土吐什么心话，不会殷切的盼望带土醒来，只是两个人很顺其自然的生活在一起而已。

 

今天的卡卡西难得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坐在地上，枕着带土的床沿。他有点倦了，想先睡一会儿，但又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蓦地腾升出一种想法：其实就这么跟带土生活一辈子，也挺好。

 

有带土在，他就不是一个人，如果娶个女人回来，免不了各种情感或孩子的问题极其麻烦，尤其又不太可能有人能接纳带土。现在带土的存在只有鹿丸、小樱、鸣人、佐助等少有的几个人知道，如果娶个陌生的女人，对方或许会把带土的事公之于众，或逼他做什么取舍……

 

卡卡西想了想，发现有点不能忍。

 

他转头把鼻子往带土手心里蹭了蹭，心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不必找什么女人。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窸窸窣窣的伸进了裤子里面。对他来说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比带土更重要的人，虽然带土是个男人，但是如果他能对着带土……

 

如果能对着带土……

 

……卡卡西发现有点不太妙。

 

到底从什么时候……卡卡西皱眉轻喘。

 

两分钟后，卡卡西看着手心，满脸黑线。

 

半晌，他起身弓腰，对着带土双手合十：“对不起带土，对不起！”草草道歉后，少男一样的卡卡西磕磕绊绊的去了浴室。

 

洗完澡后，卡卡西连卧室灯也没开，脖里挂着毛巾蒙头便睡。又过俩小时，始终睡不着的卡卡西又出了卧室，来到带土床边坐下。

 

“所以带土，”卡卡西攥着带土的手腕，鼻尖蹭了蹭带土的手指。

 

“做我……男朋友吧。”

 

没有回应，也不可能有什么回应。一个死人，如果有回应了，那才可怕。

 

然而就在卡卡西把带土一节手指含进嘴里的时候，卡卡西感觉到带土的指腹，轻轻在他舌头上点了点。

 

“带土！！！”卡卡西猛然惊醒，双手捧住了带土的手，“带土你醒了吗？！你醒了吗？！快回答我带土？！带土！！！”

 

卡卡西频频发问，又惊又喜。虽然难以置信，但确实，像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样，带土的全身竟然都像战栗一样微微动起来，连常年不变的表情，此刻也微皱起眉，似是要苏醒。卡卡西眼眶微湿，一把抱起了带土的脖子。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合时宜的苏醒更让他感到激动。

 

“带土……你果然没死！”

 

然而，从带土的身体动起来后，过了半个小时，带土始终没有苏醒过来，相反带土的身体开始抽搐，表情也越来越扭曲。卡卡西难以理解带土的身体产生的变化，最初的惊喜已经渐渐掺杂了恐慌，“你怎么了带土，你怎么不醒？”

再也不敢等下去，卡卡西抓起衣服冲向门口，“忍法、解！”鬼面门缩回地底，卡卡西快速冲向了宇智波家族南郊树林。粉色头发的年轻妈妈被叫起时，她怀中的女婴还未停止哭泣。

 

“发生什么事了，卡卡西老师？”春野樱问。

 

卡卡西看了看小樱怀里哭泣的婴孩，咬咬牙道：“对不起小樱，请你跟我来。”

 

月色凉如冷玉，黑夜里墨绿色的树木色块刷刷后退，当小樱听到卡卡西的一句“带土快醒了”时，她讶异的“哎”出了声。一个死人快醒了，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能让人喜极而泣的奇迹，而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消息而已。

 

“带土！我回来了带土！我带小樱来了！”

门被粗鲁的打开，卡卡西快速冲到落地窗前，“带土，我……”

 

冰冷的月色之下，带土“复苏”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战栗，雪白的床单映衬着的，已经不再是先前亭亭净植的男人身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尸体”。雪白的头发、以及全身的皮肤，全部发灰发暗，眼窝下陷，皮肤萎缩龟裂，宛如树皮。这副五年如一日，如植物般静静沉睡着的尸身，终于在今时今日——枯萎了。

 

“带土？”卡卡西轻唤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卡卡西老——”

春野樱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月光下，她温柔强大的卡卡西老师，发红的眼眶里正簌簌的滴着眼泪。

 

“我没事小樱。”卡卡西不动声色的掩掉了自己的情绪。他安静的坐到床边帮带土盖上了一条毯子，“你快帮我看看带土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带土干裂的脸颊，当他的手触上那如树皮一样割手的皮肤时，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呢？

 

春野樱全身无力。

 

“卡卡西老师，带土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卡卡西捂着胸口微感窒息，他知道的呀，他也从来没有奢求过带土醒过来，明明没有奢求过什么……到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体会这种失去这个人的痛苦……

 

“谢谢你……小樱，你快回去看看佐良娜吧。”

 

小樱心中隐痛，她强打起精神安慰卡卡西道：“对了，带土是依赖光合作用维持的身体，我去想办法弄些特殊的植物，也许嫁接在带土的身上，带土会和先前一样保持植物的形态……”

 

小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她顿了顿再次强撑着提高语调冲卡卡西说：“卡卡西老师您姑且交给我吧，我取些带土的皮肤样本，”说着，她捧起了带土的右手，“给我些时间的话也许我可以……”

 

春野樱的话还没说完，在她手中的带土枯萎的手忽的裂开条缝，卡卡西听见了声音，当即喝止：“不要动！！”

 

声音已晚，当春野樱依靠过硬的专业素质冷静的把带土的手放回床上时，带土的一截手指还是一裂再裂，断了一截掉在地上，轱辘轱辘转了两圈才停止。

 

卡卡西目眦尽裂，心脏几乎骤停。

 

“卡卡西老师，这！！”春野樱惊呼出声。

 

在断掉一截的手指里面，赫然是另外一截，方还白皙的男人的手指。

 

“带土……带土！！”卡卡西难以置信的捧住了带土的手。在他这一牵之下，带土全身干枯的皮肤纷纷干裂开来，身体正中的一条裂缝一直开裂至带土头顶，细小的木屑碎去，宽一指的枯皮缝隙里，另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屋内二人的视线。

 

卡卡西眨落了睫毛上的泪珠，忽的骑到带土身上，双手用力且谨慎的掰着带土开裂的皮肤，渐渐的，里面男人的脸渐渐展露。

 

——那是尚且还是黑发的，宇智波带土的脸。

 

“带土？”

 

卡卡西疑惑的叫了一声，他伸手探了探带土的呼吸，那里仍然没有任何一丝的气息。卡卡西眼眶一湿，忽的气萎，把床上的带土拉起来紧紧抱进了怀里，像是在安慰带土，或像是安慰自己一样，抱着带土摇晃着，安慰着……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带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春野樱试了试眼角的泪，适时转过身去，出了卡卡西的家。

 

卡卡西亲了亲带土的脸，继续把带土身下的枯萎皮肤扒了，清理出带土新的身体。

 

第二天，春野樱带着结果找到卡卡西。

 

“枯萎蜕掉的皮肤下，意外的有三圈年轮一样的纹路。很不可思议的，带土的身体好像是退到了死时三年前的模样。但是他现在的身体，仍然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人类的生命迹象，很抱歉卡卡西老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我得不出任何结论。”

 

“没关系的小樱。”卡卡西感激的笑了笑，看了看床上黑发的带土，“不合理的话，那就叫‘奇迹’吧，只要带土还在就好了。”

 

小樱复杂的看了看卡卡西：“有什么新的情况，请随时联系我。”

 

新的情况是有的。

 

后来的日子里，每两天的夜里，带土的皮肤就会干枯萎缩。卡卡西渐渐熟悉了带土的身体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每褪下一层皮肤，带土的里面就会露出一个不怎么一样的带土出来。到某一天，干裂的皮肤下面竟然出现了一个长发的带土时，卡卡西隐约明白，带土并不是在一层层的皮肤下逆向生长，相反的，他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回归到了之前样子。对于这个变化，卡卡西没有交代给小樱，毕竟即使告诉她，她也并不能推理出带土究竟如何办到现在这种情况。

 

分开十几年，不可思议的，卡卡西见到了以前从未知情的情况下，没有见过的不同时空的带土。

 

“对不起带土……”卡卡西拿着剪刀，拨出带土的一缕长发来，刷刷落剪，“反正，这时的你，过几天之后也会消失在我面前的吧。”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带土的眼睑。

 

距离第一次变化的第七天，带土头发很长，大概二十七岁左右。

 

距离第一次变化的第十一天，带土的头发变回了短发，大概是二十四岁的模样，身高变成了一米七四。

 

……

 

距离第一次变化的第十五天，带土的头发再次变成了长发，大概十五岁，身高一米六七，，脸上的疤痕还新着，看起来尚在发育，又显点羸弱。

 

距离第一次变化的第十九天，长发不再，疤痕不在，躺在床上的，是埋在卡卡西记忆最深处的，那个明媚的少年。

 

……再一次，泪水注满眼眶，卡卡西笑了笑，俯身亲了亲带土的脸颊，然后亲了亲带土嫩嫩的嘴唇。

 

 

“忍法|影缚术！”

几道黑影忽的从门缝中钻入，岔开三股六枝曲曲弯弯的向屋内探来，卡卡西没来得及防备，脚踝被两个黑黑的小手印攥住。

 

“ok，影缚术成功。卡卡西老师，你在的话，麻烦告知一下你手机的位置，你一直不方便接听的话，我就帮你接。”

 

卡卡西听着门外若隐若现的威胁，无语叹气。他看了看被丢在地上好多天的手机，冲着门外道：“放开，我自己接。”

 

“你到底还打算翘班多久？”电话一接起来，鹿丸便不留情面的质问。

“所以说，我身体不舒服，咳咳，你听这咳的多厉害。”

“继续撒这种无聊的谎的话，我会用影缚术帮你去火影办公室！”

“……”卡卡西，“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吧。”

“没有…不是你可以继续旷工的理由。”

“……鹿丸君，请手下留情。”

“所以就请你好好的说明一下。”

 

卡卡西歪头看了看床上少年模样的带土，淡淡道：“鹿丸。”

一直靠在门外抽烟听电话的鹿丸，听了这声之后，警觉的往门侧瞥了一眼。

 

“现在我……”卡卡西顿了顿，轻声说出了重如千钧的实情，“在陪着我最爱的人度过他最后的一点时间……”

 

如果不是从小樱的嘴里听说了带土身上发生的事情，鹿丸觉得自己还会琢磨一下，这个“最爱的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幸运女人，现在知道卡卡西说的是带土，鹿丸只觉那“最爱”两个字分外的刺耳。

 

“卡卡西老师，”鹿丸冰冷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感激之情’处理成‘爱’这种情绪了？”

卡卡西一顿，旋即轻轻笑了笑，回答说：“大概就是我对着某具男人的尸体发泄出来的时候吧。”

门外的鹿丸拧了下眉，等听明白卡卡西什么意思，一贯淡定自若的鹿丸已经咬弯了烟蒂满脸绯红。

“我说卡卡西老师啊，”鹿丸捂着红红的脸从门上滑下蹲在地上，“你不用解释这么直接也是可以的啊……”

门内，卡卡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鹿丸缓了缓，问：“带土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卡卡西帮少年带土盖了盖被子，轻轻说道：

 

“已经退回到事故发生前的年纪了，

 

“带土已经没有了柱间大人的细胞，

 

“我不知道这样还‘活着’的带土还能撑几分钟，

 

“也许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带土……”

 

门外，口中的香烟早已燃尽，鹿丸沉默无言。他听着卡卡西少有的沧桑声音继续自手机中传来：

 

“万分之一的可能，带土继续‘活’了下来，如果还这样继续下去，十几天之后，带土就会变成婴孩形态，到时候在那里等着的，或许就是另外一种终结。”

 

“我什么都不敢奢求，鹿丸，我什么都不敢奢求，”卡卡西摸着带土嫩嫩的脸淡淡道：“我怕我一用力，就会从这场如梦一样的奇迹中醒来。一直以来都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我真的没什么权利在求什么了……”

 

鹿丸挂断了手机，从兜里掏出根重新点着。他用不大的声音冲着门淡淡的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现在，是幸福，又还是痛苦？”

 

……

 

十三天后，六代目火影大人的公寓内，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啼哭。

 

宇智波带土活了。逆向轮回之后，这个回归襁褓中的男人，迎来了他的新生。

 

“如果没有柱间细胞的干预的话，恐怕在他死后不久，这个术就会启动了吧。”宇智波佐助淡淡的解释着。而抱着婴孩手足无措的哄摇着对方的卡卡西，似乎已经分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听佐助的解释。

 

“那是凌驾于伊邪那美之上的宇智波家族更邪乎的忍术，本来只是某位族人提出来的设想，既然六道轮回之术能借助灵魂让人死而复生的话，那么逆向轮回的话，或许能让人实现逆生长，顺利的话，或许还可实现永生。

“本来这就仅仅是种设想被记录下来而已，但毕竟谁都无法逆天而行，即使强如宇智波斑，恐怕也无法实现这种术式。

“但是宇智波带土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里本来就蕴含着逆天的能力，毕竟他的能力是操纵时空。似乎在他出生之际，他的眼睛便间接镌刻下了他生活过的时间。这也是被巨石压垮的时候，还未开眼的宇智波带土，却依靠自身对空间的操控能力，活下来的原因。

“这个逆向轮回之术，或许只是他无意识中成功的术。

“那个男人和你，或许拥有着‘最强’的写轮眼也说不定。”

 

“我说，佐助啊，，”一直哄着孩子的卡卡西终于逮住空隙打断了宇智波佐助的推测。

 

“太扯了。”卡卡西说。

 

佐助：“——|||”

 

“能活下来就好，再也没有眼前的真实更能让人相信的了。”卡卡西抱着蜕变为婴孩后苏醒过来的带土说。

 

鹿丸来过的那天之后，带土并没有死去，相反的，虽然极弱，但卡卡西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带土微弱的呼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带土的皮肤再也没有老化开裂，卡卡西眼睁睁的看着带土一点点逆生长起来，直到今日的破啼苏醒。

 

又三天后，井野跑到卡卡西家抓人时，意外发现卡卡西家多了一个满地乱跑的黑发小男孩。

 

“卡卡、卡、卡卡卡、卡。”小男孩边跑边咿咿呀呀的叫着卡卡西的名字。卡卡西笑眯眯的把小男孩抱起来冲井野说：“我儿子，‘西’字的发音他还没学会。”

 

井野：“……”

 

“天呐！卡卡西老师居然有私生子！”鸣人捧脸做惊恐状。

 

“呵呵是呀，他的父……呃，母亲，生他的时候难……呃，确实是很难产……后死去了，接下来就只能我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了。”

 

“啊哈！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小男孩在卡卡西怀里抓着卡卡西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他的名字叫做，旗木奥必堍❤❤~”

（土哥生快，来不及修了）